阿斗的日记(二)
私设众多,时间线是丞相去世后刘禅的回忆,阿斗化身贤君,放心食用。
大概是昨夜睡得晚,我今早醒来时丞相已领着我的两个弟弟离开了。
我穿好衣服从室内走出,偌大的宫里静悄悄的,全然不似昨天收到来信一般喧闹。
丞相走了大约两个月。
我的心思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越发难以集中,尽管无人提起,那若隐若现的答案也似乎渐渐显露出来。
为我教书的先生接替丞相,换成了一个穷困潦倒的宿儒。他学问很高,满口之乎者也听得我直犯困。
我还是思念丞相教我的日子。
日子一天天挨过去,终于在今天,我收到了丞相的信。
我并没有多少欣喜,反而拿起信的时候有些紧张,我似乎能体会到丞相当时的感受了。
信很简略,具体内容便是返回日期,令我们做准备,没有父亲的事。
我不知道所谓准备是什么,我只隐约高兴着,又担心着。
卷贰
我起了个大早,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到宫门外等着。跨下的马等得不耐烦,自顾自地在四周转圈吃草。
应是快到中午了吧,远方才模模糊糊地显现出马车的一点轮廓,这时,宫里的大小官员也都走了出来,在我身后等着。
马车又近了一些,我看到马车停了下来。过了一会,丞相提着衣服从马车上走下来,我骑着马跑上去,掀开车帘。只有两个弟弟睡得正香,我似乎明白了所谓准备是什么。
我下了马抓住丞相的衣角,"父亲呢?"
我只见他的眼睛肿得吓人,此刻又红了一圈,他不答话。在我面前重重跪了下去。
我吓得向后退了几步,身后的文臣武将们也都跟着丞相跪下来,黑压压的一大片。
我听到丞相说了句话,紧接着他们低低的声音便响起来:"陛下万岁"。
我头中一片空白,只下意识地想把丞相扶起身,对于他的身体,除去父亲,我便是最深知的那一个。
早在夺取四郡之时,丞相的膝盖便因骑马而痛过很长时间,这也是为何父亲总是不让丞相行礼的缘故。
于是我便抓着他的手把人拉起来,尽管他极力掩饰,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形的酿跄。
我将他递给我的竹简打开,罕见地父亲并没有过于地责备我:勿以恶小而为之,勿以善小而不为;以父事丞相
仿佛是一件普通的书信一样,父亲没有对我哀叹自己的兵败,而是和平常一样殷殷地叮嘱我如何做人。
我没有哭,死亡不是他的终点,蜀中人民有谁会忘记他呢?或许父亲可以看到二将军三将军了。
卷叁
我十分好奇这冗长的登基大典父亲是如何熬过来的,我被服侍着穿上厚重的龙袍,戴上了缀满珠子的帽子,听他们说好像叫什么冕旒。
我在龙椅上坐得腰酸背痛,鼓乐声化作利刃击打看我的耳膜,太阳穴一涨一涨地疼。
相父也不比我好多少,我看他弯腰跪在地上紧闭着眼睛,手紧紧握着。
终于熬过了这漫长的时辰,我十分不体面地把帽子从头上抓下来,三下两下把衣服脱去,便起身去追相父。
他似乎还没有缓过来,转头看了我半晌,忽如梦初醒般地行礼,撩着衣服要跪下。
我不知如何去阻止他,便干脆伸手搂住了他的腰,半是责怪地对他道:"相父膝盖不好,为何要行礼?”他轻轻推了推我:"陛下不可"。
我不知道为何升起一股无名怒火,大概是他一声陛下太生分了吧,我牢牢地抓住他的手。把他按着坐到椅子上,去看他的膝盖。
相父似乎很抵触我这样做,"陛下怎可"
我便拿出父亲的话堵他:"父亲要我以父事丞相,相父怎可推辞?"
不出所料,他的膝盖已经淤青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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